盛初点了点头：“车祸的事情，是你自导自演的吧。”
赵夫人犹豫了一下，然后点了下头：“是。”
她早就看盛初觉得她不简单也很聪明，没想到她一早就猜出来了。
盛初看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，问：“你想问什么？”
“你是怎么跟到医院的？”
“我那天正好路过你们车祸的地方，听到盛末的声音，我毕竟讨厌她么，看到她有什么不如意的就想看看热闹高兴一下。”
赵夫人顺着她的话往下问：“所以你才跟过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出事了？”
“也不能全是这个原因，不过跟你到医院让我确认了一件事，就是你到底想做什么。”
也就是跟到了医院，她才能确认赵夫人这场戏确实是自导自演的。
赵夫人点点头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盛初继续问：“你儿子的每个……咳，那啥，你都知道吗？”
她原本说习惯了‘金主’这个词，但是一想到面对的是赵思岩的妈，觉得要是这么说出来好像不太好。
赵夫人明白她的意思，摇了摇头：“也不是每个都知道。”
见她似乎提及这个的时候并没有很排斥的样子，盛初这才放心问了下去：“我不是说八卦什么……”
只听赵夫人打断了她的话：“我知道，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，就不怕被人说闲话，你说吧。”
盛初点了点头：“很抱歉，我之前利用关系调查了一些他的事情，不过人的选择么，都是自己选的，至于外人说好不好其实都无所谓，他是为了给你治病所急需钱所以才这么做的吧？”
赵夫人点点头：“是我害了他。”
“谁也不能说谁害了谁，赵夫人，我跟盛末其实不算又天大的仇，我只是想让她得到该有的惩罚而已，但是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儿子放弃什么，所以我想确认一点，你之所以会找到盛末，是不是因为你发现，自己的儿子似乎对盛末上心了？”
除此之外，盛初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。
只见赵夫人握着水瓶的手微微收紧，良久才吐出一个字：“是。”
盛初乘胜追击：“所以你想利用这个机会，让你儿子离开她是不是？”
赵夫人闭了闭眼：“是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，你要是真的因为一场车祸重伤，他只会比现在更苦。”盛初叹了一口气，她不是觉得面前的人可怜，只是觉得有点可笑罢了。
再说用这么极端的方式，盛初真的是特别的不理解。
“我没想过要活，我的病本来就支撑不了几年了，要是为了我让他受世人唾弃，我宁愿不要这条命。”
“但你有没有想过，你要是真没了，他或许唯一的支撑也没了，你不希望他在外面这样，你一走，就更加没人管着他了。”
盛初的话音落下，赵夫人立即就沉默了。
“你不希望他这么下去，或许你应该跟他直说，毕竟你才是他最重视的人，她为了你可以放弃很多东西，如果你让他放弃这个不体面的职业，甚至让他放弃盛末，他也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的。”
盛初其实对赵思岩并不了解，但是她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，完全是出于一个孩子对母亲的考量。
赵思岩为了筹集更多的钱给他妈治病，就说明他非常在意他妈妈。
赵夫人叹了一口气：“可他不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，你也说了，那个女人，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“赵夫人，我已经给了你儿子一条路，怎么走要看他，但我不能因为我要报复盛末所以逼迫他做什么，你愿意跟我坦白，一定是因为他跟你说了我去找他是为了什么，你觉得我能帮你逼迫他做决定，但是不是，我只是个外人，只有你和他才是一家人，把你想说的告诉他，让他自己做选择。”
盛初一口气说完自己要说的话，其实她也有意无意的在引导赵夫人，让赵夫人知道，自己其实是很在意赵思岩的选择的。
因为无论如何，她私心里是希望赵思岩做的决定是令自己满意的。
只有真心实意的做的选择，对盛末来说，才是最要命的。
如果赵思岩飞要跟盛末在一起……
盛初摇摇头，就算他有过这样的想法，但是那可能吗？
赵夫人还想开口，盛初就对她做了个‘嘘’的动作。
赵思岩朝他们走了过来，脸色似乎不太好，大概是因为跟盛末刚刚吵过架的缘故，总之看上去有些疲惫。
他看到盛初，也只是垂了下眼，然后把自己的母亲拉了起来：“妈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盛初跟着起身笑了笑：“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赵思岩扶着自己的母亲转身前回头看了一眼盛初。
盛初耸耸肩，看着他俩离开之后，她又坐了下来，给萧庭西发了个消息。
——我不想回去了，一会儿你来接我吧，我在隔壁的便利店里坐一会儿。
她在便利店没有等太久，因为很快萧庭西就过来了。
盛初见他推门进来，立即起身跑了过去：“你那边好了？”
“好了。”萧庭西拉过她的手臂，“不早了，走吧。”
盛初在路上的时候跟萧庭西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：“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过分？明明想要报复的是盛末，但是把他们两个牵扯进来，似乎很不人道啊。”
“嗯，她报复你的时候不还把我牵扯进去了么？”萧庭西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。
盛初哑然：“你这么解释就很奇怪，但是好像也有意思。”
萧庭西笑了笑：“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两全的结果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盛初其实看到赵夫人的时候，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，但是因为母亲离开的太早了，她对她的记忆都已经开始模糊了。
虽然这两个人无论从何种角度看都不可能有相似之处，但是还是让她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已经离开已久的母亲。
她想她原本和赵夫人之间的交谈应该会再强硬一些的。